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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漾的日誌
追尋最初的單純
茫茫人世間,有沒有一塵不染的渴求?
有沒有遠走高飛的期盼?
有沒有站在人頭攢動裡感到恓惶?
有沒有直達心底的憂傷?
有沒有撒過透明的謊?
有沒有過歇斯底里的癲狂?
有沒有過自私自利的慾望?
生命中的追尋,總是浩如煙海;
一遍又一遍地,我不厭其煩,
在都市裡尋找一種叫做單純的東西。
它究竟會是怎生的一副模樣?
是似曾相識?亦或是聞所未聞?
我,不得而知。
我,只是想用它來撥開心靈中潛滋暗長的水草,
讓心跳不再紊亂,變得極其規律;
讓生命中的色彩被它渲染得更加鮮活,
不再單調空乏。
長久以來,我都覺得最初的單純,
應該可以歸類為高貴的品質。
單純,並非是不諳世情,
它只是無須濃墨重彩;
無須搔手弄姿,
無須竭盡全力把優點顯現於人前,
無須為了錦上添花而違背自己的初衷。
只是柔柔淡淡地堅持著自己最依戀的期許,
與最直白的本真,並不會為了他人的讚嘆連連,
而輕易地改變自己,
讓自己淪為他人陰影下可憐可悲的傀儡。
或者,我想像中最初的單純,
也應該藏有幾分隱形的含蓄和雋永吧。
那可以是一種沉寂的欣悅,
也可以是一種清醒的澎湃。
也許,真正單純的人,
會把單純這種不可多得的品質,
視為生活中最尋常的一種狀態;
因為它會帶給自己秘而不宣的安閒,
而不是譁眾取寵的工具。
當然,也會有人把單純喬裝成小資,
用單純的表情來掩飾慾念的本質。
我漫步在水泥森林遍布的城市中,
頂著一顆滿是奇異思想的腦袋獨自感慨;
亙古沉靜的時間正在不斷的流逝,悄無聲息;
可是,又彷佛永遠不會走向終結。
我惟恐每天的心情,
也會在呆板乏味中失去了綺麗的波瀾,
生命怎麼能就這樣馬不停蹄地走向蒼老的黃昏呢?
就這般浮浮沉沉地度過了許多年,
如一場虛幻的春夢,不復真實的景象,
總讓人覺得有些許的難以置信和無法接受。接觸了人群的喧囂,見識了世事的繁複,
我常常會聽見類似這樣的慨嘆:
『心中的天使要我純潔,身邊的魔鬼要我墮落,
起起落落之中,我究竟該何去何從?』
我想,每個人在百無聊賴和浮躁不安的時候,
都是因為丟失了真正的自己,
只遺下影痕猶在,又怎能不覺得空虛乏力呢?
這個嘈雜的城市,有不計其數的流行方向,
流行的物質、流行的觀念,
似乎不再存有匱乏的空間;
可我的心,
為何還是混混沌沌的如亂麻纏繞?
一路走來,常常暗自覺得,
我需要一種閃閃發光的東西為自己指明方向,
可能是激蕩的音樂,可能是明朗的文字,
可能是一個人,也可能是某種哲理。
我常常會在美妙的音樂裡和動人的文字中,
漸漸平靜下來,沒有絲毫的漣漪泛起。
音樂,可以是有歌詞的單曲,
直唱進我心裡產生共鳴;
也可以沒有歌詞,
只是最簡潔、最舒緩的曲調,
沒有過多的修飾,卻令我魂牽夢縈。
文字是與周遭人群全有關聯的文字,
卻啟人心智,發人深思。
它們充滿著無窮無盡的力量,
讓我心平氣和,遠離焦躁;
然後,積蓄了滿滿溢溢的鬥志,
好整以暇地去面對未來的每一天。
都市日新月異,無奇不有,一如往昔。
單純的人只是很純粹的想好好度過每一天,
走在溫煦柔甜的春風裡,
任憑陽光白花花地灑滿地面,
照射到心房裡,
倏然間,感覺到暖意融融。
他們(她們)並不作他求,
只期望著能有人疼有人愛;
即使不能如願以償,
他們(她們)也會緊緊握著手中小塊時間的碎片,
把對過往最單純的記得,
在自己人生的歷史長河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記。
在生活中,我常常邂逅那些單純的人,
他們(她們)腳踏實地的工作、戀愛、生活,
無比慷慨地在別人需要的時候伸出最溫暖的手,
並且不求回報,
只是單純的想救助別人於危難之中。
在他們(她們)的眼中只有澄藍的天空,
金色的未來和美好的生活。
他們(她們)常常會不自覺地
以自身的萬丈霞光去照亮身邊人,
卻又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絢爛奪目的光源,
惟恐灼痛了身邊人的眼眸。
這是一種多麼值得我們敬佩的單純呵!
單純的人,往往很平靜也很自在,
有一種無法描繪的飄逸,
和一種無法言說的灑脫,
讓人一見之下就心悅誠服,忍不住想親近……
還有些單純的人,看上去是那樣的平凡無奇,
甚至是有些不可理喻。
他們(她們)是那樣的執著,
充滿自信地生活著,
帶著沉穩的步伐和滿盈的快樂,
彷彿他們(她們)的人生道路中,
鋪滿了彩錦與鮮花,
沒有理由整日裡眉頭深鎖、笑容隱匿。
或許,最初的單純,
就是不必把所有的生活內容,
都扛在自己的肩頭,
只要我們作出了最大的努力,
侍弄好自己的那塊責任田,
讓它長出碩大累累的果實,
然後拿來與眾人分享,
我們的人生就是成功的、完滿的。
其實,我們根本無須穿越千年,
去苦苦追尋最初的單純。
在這凡塵俗世中,
我們有著太多關於單純的嚮往;
林泉之樂,於我們而言
如海市蜃樓般虛無縹緲;
多半只能在夢幻中輾轉徘徊。
而實際上我們卻不能遠離瑣事俗務的糾纏,
我們一心一意地想固守最初的執迷,
覺得這就是最難能可貴的單純。
平日裡,我們只是心心念念地想要逃開,
殊不知,我們所要逃開的,
可能只是這個自己而已。
如果,我們不是一心只想逃避,
而能保持靈心的那點澄明,
則即使身在吵嚷的塵俗中,
也並不會改變心中的那點瑩澈。這樣想來,
單純其實無須遁入世外,與人群隔絕,
只要心境清明,返樸歸真,
我們一樣可以與單純同在!
其實,最初的單純或許極其簡單,
它可以是快樂時微微的顫動,
它可以是開懷大笑時感動的淚水,
它可以對人生的起伏悲喜坦然安詳……
在都市的每一個角落,
都有一些純良質樸的人在我們身邊圍繞,
無聲無息地走來,安安靜靜地擦身而過;
也許就是最單純、最普通的,
他們(她們)給身邊人帶來了無窮的希望。
他們(她們)是單純的、充實的,
也是幸福的;因為他們(她們)讓人覺得,
生活其實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絕望,
所以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
來勇敢地向前衝!
珍藏尹茉